疯人院主教

生命在于挖坑。

作为蚂蚁的我的一生


【本文中蚂蚁的习性仅想象,造成误解,概不负责。】



妈妈的触感是什么样的呢?

这个问题其实我不清楚。

因为从一开始我有意识起,我就待在一个软软的卵里。

温暖的液体包裹着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形成,尽管住在狭小的坑里,但我并不感觉拥挤。

那是舒适又安全的感觉。

真想一直待在那里,可当我的身体彻底形成没有空气的感觉可不好受。

于是我咬开了白色的软软的“壳”并把它吃进了肚子。

那可是一个大工程!也给了我力量。

还没等我为自己的彻底出生发出欢呼。我模糊的触觉就先一步感受到了别蚁的存在。

他们晃来晃去的,让我头晕,他们在干什么?难道是跳舞吗?

但当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我意识到了他们并不是在跳舞。

他们在撕咬彼此。

我看着这一场寂静的战争,有两伙不同的蚂蚁疯狂的战斗着。

我似乎感到了有什么液体溅到我身上?

我感到了些许惊恐。

然而我是一只蚂蚁,蚂蚁是不会尖叫的。

所以我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场战争很已经到达了结尾。

因为援军源源不断的到来,那些前来入侵的与我味道不同的蚁含着不甘死去了。

不甘是我的想象,毕竟蚂蚁是不会说话的。

那些没有受伤的和我有着同样味道的蚂蚁。拖走了死亡的尸体。 

并且把那些重伤的蚂蚁,即使是我们的同族也活活咬死。

他们把这些尸体拖拽到别的地方去。

尽管没有人告诉我,但我还是理解了,他们是要把这些作为储备粮。

一切为了生存,我这样想着。

在本能的教导下,我成为了兵役,我的主要职责是看守粮仓。

但偶尔我也会陷入战斗,即使我在深深的巢穴里,因为这里并不太平。

在有限的区域内,我们死对头的那群蚁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一次。

严重的时候会入侵粮仓和宝宝基地。

我的上颚是我最强大的武器,我用它粉碎食物,也粉碎敌人。

没有任何一只蚁能从我的防线下过去!

为此我有一点洋洋得意。

尽管危险,但我还是希望他们常来,因为我实在无聊又孤单。

作为一只会思考的蚂蚁,却没有交流对象。

于是我的日常就用来思考如何打败别的蚁。

效果显著,目前我还没有败绩呢。

有时候我也会到地面上去帮助工蚁咬死猎物,这时候我会偷偷吃一点,反正笨笨的同类不会发现的——思考实在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

比起螳螂我更喜欢毛毛虫,因为那味道更加鲜嫩多汁。

说实话,我很少遇到什么生死存亡。

毕竟作为一只聪明又会偷懒的蚂蚁,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我总能躲过围攻,把那群家伙逐个击破。

有时候我也一点点难过,但我会心怀感恩的吃掉同伴的尸体,继承它们的意志走下去。

保护族群是我们的使命。

命运以它的反复无常出名,除了敌对的蚁,我们还需要防备雨水堵住巢穴。

在多雨的时候,我们需要经常常搬家。

蚁后生病了,母蚂蚁都似乎在无意识的竞争——通过繁衍。

但我的蚁后终究是坚强的,她挺过了疾病,于是我咬死了其他母蚂蚁。

其他蚂蚁不会发现是我做的,毕竟我那么聪明。

虽然我的蚁后笨笨的,但我毕竟对她怀揣着感情,不希望她死去。

嘛,我也不会收到感谢就是了。

这是稀疏平常的一天,日常偷吃了一点粮仓里的食物,我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温度确实在升高,并不是我的错觉。

慌乱的蚁群交接着信号,工蚁们拼命的挖宽隧道。

我接到信号来到蚁后身边,保护她来到了地面。

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了,在收到聚集的信号,我紧紧贴着她,其他同伴们也前仆后继都扑上来。将她层层包裹。

我听得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也意识到此刻发生了什么。

是火。

我们翻滚着离开了火区,不小心滚进了小河,但最后我们还是在一片水洼虫爬出来了。

我紧绷着,一直到停止。

我甚至为此做出了付出生命的觉悟。

蚁后没什么事,只是她大概又要辛苦一点,多多繁衍了。

新的居住地没有了那群蚂蚁——它们可能没有逃出那里。

虽然会无聊很多,但还好我的蚁后没事。

我依旧日复一日的看守着粮仓。

偶尔帮助工蚁打猎和建筑,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有一只兵蚁混入其中。

曾经的战争让我丢失了一条腿,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已经不会为此感到疼痛了。

即使五条腿我也走的很快。

但我毕竟不能永远年轻。

我感到自己的生命衰弱,力气不如从前。

我没有选择休息,还是常常思考着。

我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词汇,就像我知道一只蚂蚁应该怎么做那样,它从出生起就在我的心里。

这不会是血脉觉醒吧?

什么是血脉觉醒?

太长时间思考会变得头昏脑涨,不过吃一点蚜虫就会好很多。

额,这次吃的有点多。

我心虚的把那些食物放的分开一点,让它们看上去很多,虽然即使我不这么做,它们也不会发现,但我总是下意识的这样做。

我偶尔也会想出去冒险,离开我的族群,但因为舍不得我的蚁后,我放弃了这个计划。

为什么呢?大概是本能的不想离开妈妈。

即使巢穴黑暗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习惯居住于此的我,并不会感到恐惧。

我在胡思乱想中一点点变得衰败。

但不知道为什么,同伴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已经不能干活的我咬死。

它们还是不能说话,却静静的把我包围住在一起,按理来说,这样的触觉是很恐怖的。

但我却感到了奇异的安心。

夜晚的光没有阳光那么烫,倒在地上的我看不见传说中的月亮。

我只是越来越困,越来越困。

我突然想见见我的蚁后——可我再也没机会了。


某间病房,传出声声啼哭。

一声比一声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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